0589【三姓家奴】

“嘎吱!”

总警司查理的奔驰豪车停靠在百里渠爵士府邸。

老管家早在门口等候。

男秘书揉了揉疼痛的最近和脸蛋,忙不迭从车上下来,跑到门边,帮查理打开车门。

鬼佬查理大摇大摆下车,抬头看一眼百里渠府邸,说道:“不愧是我们大英帝国爵士大人,住的地方就是气派!等我有了钱,也一定搞一套这样大别墅!”

嘴里说着,查理整理一下西装,这才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老管家朝他鞠躬行礼:“警司您好,我们大人在书房等候你多时!这边请——”

老管家说着,转身在前面引路。

查理带着秘书跟着走进去。

走过私人花园,绕过喷泉,来到大厅。

大厅内一干佣人朝查理鞠躬示意。

查理傲娇地仰着下巴,跟着老管家上楼。

男秘书正要趋步跟上。查理回头呵斥:“我和爵士大人有事要谈,你呆在这里!”

男秘书忙停步,一脸尴尬地鞠躬道:“遵命!”

旁边仆人看着他模样鼻青脸肿,现在又被查理呵斥,一个个掩嘴偷笑。

男秘书,更加无地自容。

……

书房内。

大书架上摆放着各种书籍。

《巴黎圣母院》,《雾都孤儿》,《镀金时代》,以及《三个火枪手》等等。

还有很多大部头律典,哲学,历史之类,可见百里渠就是所读书籍十分驳杂。

当查理敲门进去时,百里渠爵士正戴着眼镜,端坐在书桌后面捧着一本英译《三国演义》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指头沾点唾沫,翻看一页。

老管家:“爵士,查理先生来了。”

“哦,是吗,准备咖啡。”

“好的,爵士!”老管家下去准备。

百里渠这才摘掉眼镜,抬头看向查理。

查理忙朝他微微鞠躬:“您好,爵士!”

“坐吧!”百里渠指了指沙发。

查理走过去坐下,恭敬道:“却不知爵士阁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百里渠笑了笑,从座位起身,背着手走向查理。

查理忙不迭要起身。

百里渠摆摆手:“没事儿,你坐!”顿了顿道:“怎么样,伱代替杜永孝担任总警司,还顾得过来吗?”

查理可不敢把今天出糗事情讲出,笑道:“多谢爵士大人关心!我刚上任不久,但一切游刃有余!”

“那就好!”百里渠转身坐到查理对面沙发上。

这时老管家端了咖啡进来。

咖啡放好,他后退一步,转身离开,离开前,关好门。

百里渠示意查理用咖啡,嘴上道:“杜永孝此人不简单,他把警察部队打造的固若金汤,讲真,我生怕你接不住!”

“怎么会呢,我可是我们大英帝国培训出来精英!”查理忙打起精神,强装镇定,“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嗯,是吗?你这样讲,我也就放心!不过姓杜的在警队影响力很大,你一定要从根本上瓦解众人对他的个人崇拜,这一点,很重要!”

查理心里苦笑,你他妈讲晚了,表面毕恭毕敬:“是!我一定谨记在心!不过——”

“不过怎样?”

“关于杜永孝支付飞虎队,以及其他四百警员薪水——”

百里渠苦笑道:“我明白你意思,不过——这件事我也解决不了!”

“呃?”查理没想到百里渠回答这么干脆。

“不要说是我,就算是港督麦理浩也解决不了。”百里渠继续苦笑,“这是杜永孝在警队埋的地雷,谁踩谁爆!”

“难道就让他这样放肆?”查理拍案而起,神情愤怒。

“要不然呢?”百里渠问道,“上面那些人都有好处,都在包庇他,连廉政公署都没法调查,你怎么搞?”

“我?”查理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坐下吧!”百里渠拍拍沙发。

查理这才不得不重新坐下,显得很沮丧。

“好了,不要灰心丧气!”百里渠激励道,“现在姓杜的被我和港督麦理浩联手调去黄竹坑做文职,对于你我来讲,这是个机会-——”

查理立马又精神起来,“您说的没错!嘎嘎,不说别的,他到了那边绝对好过不了!”

“哦,为什么?”百里渠诧异道。

查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道:“因为那边的副校长查尔斯是我表哥!”

“啊,这样?”

“没错!在此之前我联系过我表哥,把杜永孝的情况同他讲了,并且叮嘱他搞死杜永孝,你猜他怎么回答?他说一定办到!”

查理越说越兴奋,端着咖啡喝着道:“你不知道的,我表哥可是个很厉害人物!再说他在黄竹坑警校经营已久,本来他是副校长,这次扶正,校长宝座应该他来坐,偏偏杜永孝空降过去,你说他能不气吗?”

查理又喝一口咖啡,“我听他意思,他已经开始动员黄竹坑警校那些高层一起来抵制杜永孝,架空他,不给他任何事情做,让他坐冷板凳!”

百里渠没想到查理和那个查尔斯还有这层关系,更没想到查尔斯也是个狠人,竟然敢联手警校高层对付杜永孝。

“哈哈哈!”百里渠忍不住仰天大笑。“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呀!谁能想到那姓杜的会走霉运!不错,你那表哥查尔斯是个好朋友!如果这次他真的搞掂姓杜的,你介绍我认识,我要奖励他!”

查理闻言激动起来,“当真?如果真是这样,我替我表哥感谢你先!”

“哈哈,我们都是同一战线的,何况又都是英国人,当然要互相帮助!”百里渠很开心,没想到黄竹坑那边还有自己人。

“嘎嘎,放心!只要我表哥出手,姓杜的死定!”查理拍胸口保证。

这时——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呃,谁呀,进来!”

书房门推开。

查理的男秘书进来,看一眼百里渠,又看一眼查理,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快讲!鬼鬼祟祟的!”查理喝口咖啡,没好气训斥道。

“是,是这样!”男秘书鼓足勇气,“刚才得到消息,查理先生您表哥查尔斯先生——”

“他怎么了?”

“他被杜永孝打了!”

“噗!”查理腾地起身,差点一口咖啡喷出。

“杜永孝把他打个半死,并且还抓了他!说他,贪污受贿!”

“噗!”这次轮到百里渠差点一口咖啡喷出。

又来这一招?

你老母的,就不会想个新花招?

……

此刻——

查理气得差点把咖啡杯砸地上,横眉竖眼:“岂有此理?他姓杜的难道就无法无天?”

“你才知道?”百里渠叹气道,“他岂是无法无天,简直是目中无人!不但罔顾法律,还心狠手辣,指鹿为马!谁要是敢和他作对,连死都不知怎么死!”

百里渠这些话可都是心里话,和杜永孝斗了这么久,他算是把杜永孝底细摸透。

“那我表哥岂不是——”查理顾不得发怒,担心起来。

“你放心,我会关照他的!”百里渠说完看向报信男秘书,“现在查尔斯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羁押在九龙警署,听说……正在享受那边的满清十大酷刑!”男秘书犹豫一下说道。

“咳咳!”百里渠差点呛死。

查理新来香港不久还不太明白,“什么是满清十大酷刑?”

“满清十大酷刑就是……”百里渠不知该怎么对查理解释,“总之是一些很不好刑法,比如司法奶茶,老虎凳,开飞机等等——”说着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一句话来讲,这些都是黑金时代一些腐朽私刑,我会坚决制止,还有杜绝它们!”

查理不是傻子,通过百里渠讲述,很快就脑补出一幅幅画面。

“可恶!该死!哦我可怜的表哥!”查理悲怆道。

百里渠不知该怎么安慰,看向男秘书:“然后呢?”

“然后有数十名警校高层指证他,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罪证确凿!”

“啊?”百里渠一愣,“姓杜的把证据全都找到?”

“是的,另外那个——”

“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百里渠不爽道。

男秘书这才犹豫一下开口:“查尔斯先生已经招供!”

百里渠一愣,第一时间扭头对查理说:“不好意思,你表哥意志力太弱,他不招供还好,现在招了,我也帮不了你!”

查理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啊,爵士大人,刚才你讲的-——”

“没错,我是讲过!不过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百里渠变脸超快,摆摆手,“此事揭过,暂且不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对付那杜永孝!”

查理满肚子愤怒,挥挥手,让男秘书出去。

男秘书躬身后退,小心翼翼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

等男秘书离开以后——

查理这才愤怒地望着百里渠道:“爵士大人,你教我!现在我和那姓杜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很好,你有这种决心就好!”百里渠很欣慰,伸手从旁边取出一副扑克牌。

从里面抽出大小王道:“看到没有,这里这张大王,就是我们的港督大人,他在香港最大!而杜永孝呢,这个奸贼就是这张小王……”

“不是呀,爵士,你是不是太抬举他?他配当小王?”

百里渠笑了:“我和他斗过很多次,如果他不配的话,没人配!”

百里渠这句话让查理心里“咯噔”一下,再次把杜永孝拔高一个台阶,连百里渠爵士都奈何不了他,看起来姓杜的真不能小瞧。

“放到以前,我输给他多次,再无信心与他争斗,不过这次不一样,我们背后有港督帮忙撑腰,准确讲,这次是我和港督联手斗他一人!”

查理心里又是一怔,港督和百里渠联手斗一人?这种荣耀谁人能及?

“所以我有信心,这次,稳赢!”百里渠打包票道。

“咳咳,我明白爵士您意思,我对您和港督也是信心十足,问题是我们现在从哪里下手?”

百里渠露出一丝诡笑,“查理,你知不知他们中国人最擅长什么?”

查理投去询问眼神。

百里渠回答:“窝里斗!”

顿了顿,“中国人是出了名的窝里斗专家!从他们有第一位皇帝秦始皇开始,朝廷上就喜欢窝里斗,一直斗到清朝,什么太平天国,什么义和团,就算我们大英帝国不侵略他们,让他们割地赔款,其它国家也会趁机吞并他们!”

“现在,别看香港这个地方很小,之前那些华探长例如雷洛,颜雄之类也都是窝里斗好手!并且他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宁做鸡头不做牛尾,谁也不愿意屈居人后!而我们,就可以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说着话,百里渠又从扑克牌中抽出五张纸牌,分别是四个A,一个黑桃二。

“如果说杜永孝是小王的话,那么这五个人就是他身边五虎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策反他们,让他们背叛杜永孝,当我们线人!”

查理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可具体我们要收买哪一个?”

百里渠把黑桃二掀开,放到一边,“这张黑桃二代表杜永孝身边那位司机兼保镖庄定贤。他不行,油盐不进,水火不浸,对杜永孝很是忠心!”

说着,百里渠又拿出一张黑桃A:“这张牌代表那个大头文。他是杜永孝身边最强干将,也是职位最高的华人高级督察,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要晋级总督察!据说这是杜永孝承诺过他的,他救过杜永孝命——想要离间他,很难!

百里渠把黑桃A也放到一边,又取出一张方块A,“这张代表飞虎队头领任达容。你也知道,飞虎队的薪水不是警队发放,完全等同于杜永孝私人警队,所以-——”百里渠摇摇头,“这个任达容,也收买不了!”

“最后!”百里渠把仅剩的红桃A和黑梅花推到查理面前,眼神犀利:“这两张牌分别代表杜永孝身边斗鸡强和龅牙驹-——他们曾是华探长颜雄手下,以前背叛颜雄跟了杜永孝,那么现在呢-——”

百里渠微微一笑:“当然也可以背叛杜永孝站到我们这边!按照他们中国人话讲,这叫什么来着?”

百里渠看着一脸亢奋查理,吐出一词:“三姓家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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