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他自己的过去都不要

“我知道。”易云和我算不上有交情,说起来我还觉得有些怨恨,怎么会有给敌人好果子吃的?

“我新制的,没有解药。”

“别说这些没用的,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

在易云的回忆中,我才晓得,原来当年徐信带我离开黄泉渡后,安然便上了山,求了一份药蛊,那份药蛊是易云给的。

其实那算不得什么多厉害的药材,只不过,如果对方是药石都无作用的身子,那药蛊却能帮其恢复心脉。

“除了我给他的外,安然还带走一味蛊,那是我师父炼制的,是尊主亲自交给安然的,我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听完这些我拖着身子道了谢,他没说话,转身进了黄泉渡。

一切都在明了起来,我好像都已经抓到这一切因果的尾巴了,在赶回郦水那几日,身子并未出现任何不适,我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易云的药是假的。

就在离郦水不远的时候,我从马背上摔下来,那股钻心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让我没有了意识。

许是顾衍之知道我不见了很生气,派出找我的人也很及时,没有偷懒,我才没被野兽拖去分了食。

徐师伯,也还是赶来了郦水;就是他守在我身旁,看着我醒来:“睡得香不香?”

我摇头:“痛极了。”闻言他脸色沉了沉:“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为了让氛围缓和些,我笑着朝他凑了凑:“怎么了啊?我难道不是饿晕在路上被你们捡回来了?”

“千葵你说实话,这些天你究竟去了哪里。”徐信板着脸:“你身体里有东西,我以为是毒,可是再怎么凶猛的毒我都有法子替你解,我也放了蛊虫去探,却什么也探不出来。”

我承认我的心凉了凉:“会死吗?”

他摇头:“我不知道。”

“我去了黄泉渡。”我低头:“易云给我吃了一味药,他说是他新制的毒,还没研制解药。”

“你去黄泉渡做什么?那地方害你还不够深吗?”看着他越来越生气,我又开始劝说:“我问过灵渡了,四年前顾衍之重病,就是跟师父一样药石无医,安然求了两位蛊,一味是普通的药蛊,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什么?”门口响起顾衍之的声音,我看过去顿感不妙,他生气了。

顾衍之端着药过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点什么。

“我……”我刚想开口,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可我现在刚醒,实在有些孱弱,直到狠狠摔在地上,他才停住步子。

他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想对他笑笑,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又笑不出来了:“衍之。”

“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便急着到处找你,我以为你是一个人去了庭雁山,便也去了。”

他笑了笑:“阿葵你说巧不巧?庭雁山的弟子看到我像见了鬼一样喊我掌门,看来……”他摇摇头:“我真的和你的他很像呢。”

“衍之……”

“像到你因为这张脸就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他有些失去理智,满眼尽是愤怒与失望。

我也很生气,朝他吼过去,可是因为身体状态,始终没什么气势:“你为什么总不能好好听我说呢!?”

“说什么?”他握住我的手腕问我:“说我其实就是白玄笙吗?”

“难道不是吗?”我疑惑

闻言他眼里的光彩逐渐褪去:“阿葵?”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你原来……”

“顾衍之……”我打断他的话,看着眼睛问他:“四年前,你得过一次重病对吗?”

他苦笑朝我点了点头。

“是不是药石无医,无论怎么治也治不好?”

他似是诧异,不过还是解了我的疑惑:“是啊,是像你说的那样药石无医。”

“是药蛊吗?”他被我问的有些不耐烦,退了两步:“阿葵,你究竟想说什么?”

“衍之……”我逼近他两步,满含期待的问他:“如果我说你就是白玄笙,你相信么?”

他愣住,半晌笑出声来,却难掩心中苦涩:“原来……真的是这样?”

“你不信?”

“阿葵,你说我是当初那个白玄笙,只是掉下悬崖把你给忘了?”他觉得好笑,我却觉得奇怪:“本来就是……”

“你希望是对吗?”他打断并逼得我步步后退,眼神就像一把利剑一般伤人:“有人告诉我,你只不过把我当做是一个替身,我还不肯信,现在我却不得不信。”

“你到底在抱什么幻想?”他问我,眼里是温情顷刻崩塌的绝望感:“我在郦水长大,是郦水城主的大弟子,至于受伤是因被黄泉渡长老追杀中了毒,后安然一步一叩首去黄泉渡求解药。”听完这些我几乎站不稳,可他还在逼近:“你都听到了吗?现在心安了吗?满意了吗?”

“千葵……”他看着我跌在地面,萋萋笑道:“原来,你真的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啊。”

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明明我已经就要查清楚了,费力朝他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不是的,不可能的……”看着他闭眼,平复,侧身离开,我就像抓救命稻草般拉住了他的手,他没有回头。

“千葵。”他的语气平静,无悲无喜:“你还嫁给我吗?”

我清醒的感觉到我的手抖了抖,他的手僵了僵。最后他轻声笑了,在这宁静的夜晚颇为刺耳:“那就互相折磨吧。”

徐信站在远处看着我摇摇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那是错在哪一步呢?错在楼尢再见我还要冲上去?还是来郦水找他?还是说我今生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他或许不会再见我了,夜深时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满目茫然;徐信倚在门口问我:“阿葵,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看向徐信,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我还是想抓住他,因为这好像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了。”

“也是。”徐信轻叹:“我劝你,你好像也活不下去。”

“徐师伯,我觉得累,我想休息了。”他没有作答,只是片刻后飞身离开了这里;我又一个人坐了良久,才起身去关门。

却完全睡不下,只依旧坐在床沿发呆。

“嘭!”的一声,半夜时房门被人一脚狠狠踢开,我抬眼望去,看到了顾衍之,他提着一个酒坛子,看起来醉得不轻,眼里都有些发红。

“你……”我的话还没开口,他已带着浑身酒气走到床沿,却只是盯着我,有些发愣。

“顾衍之……”我想唤醒他,可不知何时酒坛子已掉在床边摔了个稀碎,他蹲下身握住我的手:“阿葵,我是谁?”

他醉得厉害,话自然得随着他的意愿来:“你是顾衍之啊。”他闻言愣了愣:“顾衍之又是谁?”

“他就是你啊,是千葵不久后的夫君。”他是缓解了不少,吻轻轻落在我的指尖:“你还要嫁给我?”

我反问:“你不想娶了吗?”

“想。”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我,生怕晚一点我就变卦了一样。

他吻向我的手背,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那白玄笙呢?”

“庭雁山的弟子告诉我,他们那个掌门是多么多么疼爱他那个徒弟,哪怕登上掌门,不能再有师徒名分怕有失偏颇,他们还能经常看到他去桂苑外站着,有时候里面的人不出来,他就默默待在外面站一整天。”这些,都是我以往不知道的。终究再听,还是会痛的。

“在庭雁山的时候,你是住在桂苑吧?”他红着眼质问我:“你在桂花林舞剑,他在亭子里微笑看着你。”

“别说了。”

顾衍之的表情却变得更扭曲:“他们还说,掌门继位那天,他哪位徒弟磕伤了头,伤得不轻,那位掌门去看望他那个徒弟回来后,眼睛都是泛红的。”

“够了顾衍之!”我哭着朝他怒吼:“别说了!”

“是你吗?那个徒弟就是你?他可真喜欢你。”他说完便自嘲的笑:“所以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和他长得那样像!”面对他步步紧逼,我费力推开他,却也彻底激怒了他,见状不妙便想夺门而出。

门被他一手按住了,我拉不开。

“顾衍之……你冷静一点。”我往后退,他却别好了门朝我走来。

过不了几招,他就将我按在榻上,还点了我的穴,四肢瘫软无力,根本任何反抗都做不了。

眼瞅着他脱下外袍,俯下头时,我狠狠一侧头,他扑了个空;顿了两秒,更是生气,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对视他,直到我的嘴唇被他咬出血,他才心满意足的放开。

衣服自肩被他扯下,不带半丝轻柔,看着他那发红的眼,我才恍然大悟,他现在根本不是白玄笙,师父……师父是永远不会这样对我……

他低下头,吻掉了我的眼泪。可泪仍不停的从眼眶流出,流入耳后,沁进发丝;我咬紧被他咬破的唇。

“阿葵,我们还是会成亲的对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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