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闭门习武

“因为鲫鱼汤很补身体,所以大多坐月子的身体虚弱都会炖来喝,不过也并不是专门给坐月子喝的。”他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了一番,我就更是疑惑,我这师父,怎么对这些这么懂?他不是个男的吗?

徐信咳了两声后咂咂嘴,道:“怪不得我这次回来发现白扬定力与胸怀比以前大了不少……”他转头看我,颇为慎重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收了阿葵当徒弟的原因。”

“……”我现下更是觉得,徐信与我初见时的差异越发大了,我现在也觉得其实徐信这人长得这般温文儒雅,性子却不是那般的,果真是我多想了,这世上真是难得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是表里如一呢?至少徐信仍是个好人,仍是一个我喜欢的人,这就足够了。

“你为何如此逞强?”在我思忖之间,白扬突然开了口,倒让我先愣了愣,细细转念一想,猜他说的定然就是我逞强到饿晕的事了。

“其实当时阿葵你若服个软,也不至于落得饿晕的下场。”徐信也一旁说道。

这话确然是说的不错的,我也深知白扬很是宠爱我这个徒弟;可那日他看似云淡风轻,可那凳子却霎时四分五裂。

据以往,他就算是生气也是直接说出来或表现出来的,但是那一日他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却从未见过。

那时我以为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更是以为他过两天就要和我彻底断绝师徒关系了呢?又哪里还敢跟他说话或求饶呢?

“这事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既然做错了,就得接受惩罚,和逞强没有什么关系。”我这话说得很是违心,我逞强不服软是实在猜不透他的性子,怕贸然服软会使得情况更加糟糕;所以我才只得逞强。

而比武时撑到打赢同门才晕过去这事儿,是因为我觉得我好歹也是白扬的徒弟,要是随随便便输了的话,丢的不仅是我的脸,还得把白扬的脸丢个干净。

而白扬对我着实是极好的了,既然与他无仇,便更不能这般丢了他的面子,所以我就靠着这点细微的信念饿到了现在。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白扬抬眼再一次淡淡开口,他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该有点骨气似得,我其实颇想回怼几句。

不过最后因为怕惹他再动怒,再用内力震碎一张凳子,那就不好了,毕竟我也懒得给那穆州城的蒋木匠添麻烦。

人家都六七十了还在做木匠,委实又敬业又辛苦;若是我这师父一生气拍一张,着实对不起那老人家,毕竟我这师傅一生气拍一张这性子就算多给那蒋木匠一双手,做的再快也跟不上他废的快;所以我很是听话的应了一声好。

不过既然都想到了这茬子事了,我觉得自己要不考虑考虑让穆州城的铁匠给我打把铁桌子和几张铁凳子?这样是不是就不怕他砸了?

而且铁铸的再怎么也得比木材造成的寿命要长些吧?思及至此,我觉得我很会过日子。

我笑眯眯的看向徐信,觉得我以后嫁给他了一定会是个贤内助。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信吃饱喝足后便借着有要事处理离开了;待我再也看不到徐信的身影时,白扬才主动坐到我身边来;因我一直看着徐信消失的方向,也不知何时他拿出了一包枣糕递给了我;当时,我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我在受宠若惊后又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他垂下眼帘:“穆萄对我说,你喜欢吃这个……”

“你吃点吧,是在你最喜欢吃的那家买的。”见我半晌不说话,他将枣糕朝我凑了凑,不好驳了他一番心意,但我在他面前打开了枣糕,却一口未动。

“怎么了?不喜欢?”我淡淡看了他一眼,心里委实觉得这白扬有时候送东西不会分时候,就例如现在这包枣糕。

我连着饿了两天,此时醒来定然是少不了一顿狼吞虎咽的,那自然也会吃的比平常多些,狼吞虎咽之后肚子自然也就撑些。

现下肚子里的确是没多余的地方腾给这枣糕了,于是我忽略了他的问题,问他:“师父,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说的看不懂就是我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个顶聪明的人,像文飞埋伏在庭雁山这事,是我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但他却早早便知晓了。

可我让他陪我做戏,这伤的是他桃花的心,他却仍是一副开心的很的模样。

还有就是这枣糕的事……

他愣了愣,看着我笑道:“其实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蜜枣的香味,甜腻腻的气息让我有些迷茫,我看向他,不知他为何突然自责起来。

一时之间,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低了低头,轻声道:“师父,对不起……”

“没什么的。”他低头似是轻笑了一声:“你还小;顽皮一些也很正常。”

诚然我的对不起是我开错了话题,可他却以为是我很不爱听他话的那一件事了,不过我低头想了想又觉得倒也没有什么,也就懒得去纠正什么了。

“我不小了……”我抬头看他:“明年开春,我就及笄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嘴角噙着笑开口:“过两天,我就好好教你习武,等明年开春了,我就带你离开庭雁山去江湖云游几个月怎么样?”

“师父!”这无疑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被幸福砸昏头的我拉着他的手臂,我觉着我此时眼睛都耀着光:“真的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谢师父。”

自白扬对我允诺了这么一句话,我便日日数着指头过日子,每日清晨起床便是算算现下离除夕还有多久?所以我每一天过得度日如年。

而经了这事后,虽说我们都受了不同的惩罚,不过听说徐信有一日剥着柑桔出来看弟子们习武,看得正意志阑珊时吃了瓣柑桔。

听说当时听那“创~创~”的声音,他们都以为徐信是咬了一口雪。

这时他总算是谅解了我们之前发起这场【起义】的真正根本所在。

据说他先是愣了愣,然后转过身来,给弟子们说以后晨练可以玩两个时辰。

走近屋时他抬头看了看天,悲道:“这天儿……怎么没下雪也能冷成这样?”

众弟子:“……”

徐信对晨练之事宽松不少,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不过即使没有宽松也与我无甚干系了,因之前白扬或许将我看得太高了些,所以每每只是去藏书阁给我抱几本书来,让我自己看,自己悟,然后再将我丢在一众弟子之中,在我练习的时候在旁指导指导。

可能相处的久了,他也发现了我这样下去着实是没什么大的长进,更是把我没有长进是和穆萄顾朗他们日日偷懒混为一谈。

于是他狠了狠心,打算将我和穆萄,顾朗他们分开;更下了禁足令,不准我踏出院子去找他们。

我与穆萄顾朗分别时,也算得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我哭的伤心,穆萄拉着我的手安慰道:“若哪一日我想你了,我还是可以在你院子外面停个一时半会儿的,只要在外面听听你哀嚎哭喊的声音也就够了。”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悲泣道:“我回去后也会把院子外面那颗歪脖子树修剪修剪,你若是来看我了,记得给我带点炒胡豆,就挂在树丫子上,我会自己去取;哦,还有记得少放点盐。”

她一把将我抱的紧紧的,直差没把我勒断气:“可上次师父已经把我的那口小灶给铲了……”

于是我们又是一轮抱头痛哭。

顾朗在旁边实在是插不上话来,就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俩痛哭流涕。

白扬将手放在眉骨上,揉了又揉,几番之后,他许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把就将我提起来,转身就走,后来传来穆萄悲怆的呐喊:“阿葵,你一定要保重啊!”

“这穆萄怎么回事。”直到了屋门口,白扬才放开了我,叹了口气,郁闷道:“弄的我好像要杀了你似得。”

“嘿嘿。”我笑了笑:“谁叫我和她是这庭雁山里最好的姐妹花呢?她舍不得我很正常。”

白扬:“……”

自此,白扬立志两天教我一套剑法,一天教会我一套轻功。

最初开始白扬教我的都还算是些简单的剑法,如“折叶七式”和“魂荡雁滩”至少我还能学个八九分,可越往后,进展便越是慢了下来;白扬新教给我的一套“泯影剑法”,我硬是学不会。

白扬在给我演示的时候,我几乎是完全看不到他人的,等我看到他人时,我身后的几棵桂花树顶的已经被他削得齐齐整整。

而他自己自己收剑站在我面前。

之前他在那削树顶的时候,我也只感觉到有一阵冷风刮过……

若问有没有看懂,我当然如实告知没看懂,他先是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过一会又好像想通了,他说若我立马就能看懂,那他实在不至于在这里演示无数遍了。

我:“……”

我的进展也实实在在的打了白扬几个响亮的耳光,因为这套“泯影剑法”我学了将近半个月。

此时我大概能领悟了个大概,所以他也决定让我先修剪修剪几棵树试试。

一套剑法的招式全部使了出来,我自空中腾空而下,喜滋滋的看着白扬,等着他夸我几句,看着后面的树活生生又矮了一截,我觉得真是罪过,若我再学不会,这片桂花林也怕会被我给毁了吧?

白扬笑着正想对我说点,就听到布帛断裂的声音,闻声看去,竟然是白扬束发的发带被我不知何时斩断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